p; 他又点头。
“兰薰姑娘,我究竟做了什么?”
兰薰道:“往者已往,已不甚重要,我但想听听,你在一片混沌中有没有感觉到其他。”
楚燃竹好好想了想,说出几件令兰薰震惊的事。
他似乎有两次是半清醒的,知道面前之人是太祀和润玉,他本想杀戮,可不知为何拿剑的手竟好似有千斤之重,而潜意识又在阻止他杀害这二人。
然后就是方才在梦境中听到的对话,楚燃竹尽可能完整的告知了兰薰。
又是“青女”,一听这名字,兰薰又险些跌在地上。好在楚燃竹即时稳住她,令她平静下来。
“噢,对了。”兰薰从床头柜的下层端出一柄寒光锃锃的剑。
正是幽冥剑。
“楚公子,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不知怎的,我觉得这剑……似乎被人下了什么咒法,能吸噬人心,施以魔性。”
楚燃竹的心失跳一拍,他忙接过幽冥剑来,好生打量了一番。这柄剑已跟随他多年,他从没怀疑过这剑另有玄机。
“楚公子,可以回答我吗?”
兰薰耐心的询问,那眼神却是极其想要知道答案。
楚燃竹回忆道:“幼时我随谷中长辈去剿灭妖祸,历练本事,遇上一位云游散仙,称与我有缘,赠我此剑。”
兰薰若有所思:“我倒觉得,这剑不像仙道之物,反有股魔气若隐若现。之前虽没有察觉,但今日,似乎……罢了。”言语至此,兰薰右手挥出一片凛光,将幽冥剑裹住,逐渐渗入剑中,“我净化了此剑,将魔气暂且消去。”
闻言,楚燃竹不禁颓然道:“我好像……杀了很多人,不知润玉和太祀殿主怎样。”
兰薰一怔回神,少见他的语气这般歉疚倾颓,也是啊,他做了天人共愤之举,却只能记住大概的轮廓,任若有若无的记忆折磨他的全身。
“楚公子,与天泱殿的恩怨至此就告一段落吧,重振青冥谷才是当务之急。”
楚燃竹忙问:“义父怎样?”
兰薰如鲠在喉,这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燃竹喃喃:“义父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吧。”
“是……”兰薰道:“对了,之前函勿与我谈及此事,说若要为谷主调制滋补的药品,尚还欠一味奇药,名为‘魂断草。”
“如何寻得?”
“此药极为罕见,只道是性喜阴湿,且蓬莱仙洲才有……”兰薰欲言又止。
常言道:方从海上来。可茫茫烟涛中找寻一座时隐时现的岛屿,谈何容易。
楚燃竹道:“不论如何,我要出海试试。”
兰薰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起去。”
“多谢兰薰姑娘。”
楚燃竹的心头渐渐生起些许暖流,滋润着五脏六腑。眼前的少女,虽然总刻意与人保持朦胧又微妙的距离,可其实真正的她,不乏善解人意……
“对了,”兰薰笑道:“此事需要惊动潮风么?”
“不必,留他在谷中照顾义父也好。”
“那楚公子先休息几日,届时叫上兰薰便可。”
如此约定妥了,兰薰便留楚燃竹一人在房中静养。这时的她,真难以料想到,几日后的蓬莱之行,就是赴龙潭虎穴走一遭,甚至牵扯出那甚多……
妖界,忘忧城。
城心楼中。
雷坼将一些可疑的木偶一一摆放在张偌大的案桌上。
“这边几个,就是前些日子在蛤蟆精的白头山碉堡里搜罗的;那边几个,是我暗探怀恨镇时候发现的。这些呢,都含有蛤蟆精的妖气,他够狠,雕这么多人偶还灌进去自己的妖力!虽不知道究竟想干嘛,不过这手笔可大的吓人!”
听着雷坼的叨咕,旁边的女子也仔细查看了这些木偶,雕刻得倒是活灵活现,倒难得负蟾身怀如此绝学,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雷坼,你适才所言的怀恨镇,余早年曾居于那处,只是那镇妖言甚昌,邪风过重。凡常年定居那里的妖类,几乎皆是心胸叵测,狡诈非常,无半点怜悯之心,甚至以欺凌他人为乐。”
女子说着,捋了胸前的发束。她的脸,隐匿在亮白色的马皮斗篷下面,看不见表情,但那如水清然的语调,已无余的飘散在整个大厅中。
雷坼不屑的笑起来:“我真是受够蛤蟆和那个冰女了!自从上次我和飞穹前后夹击他们未成,他俩被素衣道人救走后,成天跟我玩捉迷藏!”
女子笑道:“雷坼说得困难,却还不是没花几日,就追查到了怀恨镇?”
“那是他们倒霉,遇上老子!”雷坼耀道:“之前在蛤蟆身上洒了我亲酿三百年的香酒,那香味啊经久不消,我当初酿它就是用来跟踪人的!再加之我的豺狼鼻子……哼哼,除非他们躲到人间去,否则想不被老子找到就是白日做梦!”
女子笑道:“不愧是雷坼,有你与飞穹相助,余相信,终有一日会将那二人绳之以法。”
57.局中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