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没有看清后生的长相，阳光太炽，风也轻轻，她只注意到后生的身板，高高的瘦瘦的，河豚鱼的香味也出奇地好闻。她想：待会罗瞎子过来，定不会抱怨了。她笃定地认为：这比回老家的老郑师傅烧的还好吃。
汝诚问：“河豚熟了么？”
后生就把筷子递给他：“掌柜，真的熟了，吃不死人。”河豚鱼师傅也是有行规的，烧完了，自己先试吃。
汝诚就吃了一小口，他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极了。他已经盘问了后生的籍贯，不过还是疑惑于他父母的行当，做这一行的，首先传的都是自己的子女一辈。这后生的爹，他会不会也认识的？然而后生斩钉截铁地告诉汝诚，他庄户人家出身，会煮河豚，是跟家里的一个老姨娘学的。老姨死了，也不知她师从的何人。后生的口径，和刚才对尾郎说的相同，绝口不提家里的酱园，不提父母。
汝诚也不问了。漂泊之人，都有苦衷。“你可会打算盘？我这馆子小，你会烧河豚，这很好。但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忙活不停。闲时，你若能帮我站柜台，算一点小账，那就更便宜了。”汝诚考虑过，让青杏站柜台，当现成的小掌柜。但还是不妥，青杏是女孩儿，年龄又小，显得不稳重，惹人闲话。这江南后生倒是来得适宜。后生还没开口呢，那边尾郎已经急不可待地嚷道：“叔，我也会打算盘，用我吧。”
保瑞叫儿子闭嘴。儿子的前途他虽然还没想好，但绝不能在福祥饭馆先当什么算账先生，他自诩地位比汝诚高，毕竟公务人员么。当然，他体会儿子的心思，也很喜欢青杏，能得她当儿媳妇，却也不错。所以更不能短了分寸。既然儿子是汝诚的未来女婿，现在的礼数就不能乱。“你先把字练好了再说，反正我看了，只觉得难为情。”尾郎马上红了脸。
“爹，先生说我写得别具一格，也不错的。”尾郎不想在青杏面前丢面子，不敢争辩，还得争辩。
“哦哦哦。”保瑞这个时候想起了儿子的脸面，也十七岁了么。
汝诚又当场考验后生拨算盘，拿来一沓账本，后生笑了笑，一副铁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漂亮！
汝诚核对数据，毫厘不差。
他心情大好，怪道早上起床窗外喜鹊喳喳叫，原来应在这里。汝诚记住了后生的大名沈潮生，奇怪的是，整个饭馆，包括汝诚保瑞等人，见了后生，嘴里还是后生后生地叫，似乎以区别他是个外乡人，口音不纯粹。
很快，福祥饭馆里来了一个会烧河豚鱼的年轻后生，且又长相俊气，附近的
第6章 掌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