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妻住着,两家人并成一家人。“青杏,你是没有意见的吧?”
罗大娘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他们分开那么长,不要好好亲热亲热,你个老瞎子去凑个什么热闹?此话一出,村人哈哈大笑,说你个老瞎子,是不是一直也喜欢青杏呀?青杏就笑道,她和潮生加起来也都一百出头的人了,没气力玩年轻人的把戏,从此就踏实过日子……想搬来可以呀,热闹嘛。罗大娘摇头说不行,揪住罗瞎子的耳朵,又在他耳边警告几句,大意是,上了年纪的人,得放尊重一些,要有个长辈的样子。罗瞎子耳朵被揪疼了,唉唉唉地哀求,大家伙儿更是哄堂大笑。
这几天黄昏时分,青杏总是和沈潮生肩并肩地来到饭馆的废墟查看。沈潮生的建议是,莫如恢复原来的建筑结构。“青杏,你不是做过那个梦的么?保持原状,古色古香。”青杏思考了一会,也说好。这时,她惊讶地发现,门前那两棵以为烧毁了的杏树,在暮色中,忽然冒出绿色的嫩芽,这令她惊喜不已。她忙叫沈潮生看。“这是好事,是好事啊。枯木新生,咱们这馆子一旦建成开张,四面八方的客人一定会汇聚一堂!”
他们又去渡口。如今的江滩,除了芦苇,周围地面种上许多整齐的花草,说不出名字,红的黄的将江滩点缀得十分好看。这是村里规划的,江滩不能种田,栽树也长不大,那么就栽花。杨叔贵说这也算是白马渡的特色。沈潮生非常认同,并有远见地说了一句:外地客人在渡船上,还没下船,就看到靖县的最南窗口——白马渡,这么好看,风景这么秀美,就留下第一好印象,以后咱们这里兴许会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
这几天,沈潮生一直忙着单手学烧菜,因为是左手,总有些不灵便。但他一想到青杏的梦想,不,那也是他的梦想,浑身上下又像使了发条。现在他已经能独自一人烧煮饭菜,单手剖鱼也没问题,只要想干,就总是有办法。看着他麻溜地有条不紊地干活,青杏便笑着递来一块毛巾,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她明白身为一个男人,沈潮生需要自尊,需要找到存活的价值。
“春天的河豚鱼才是最好吃的。”沈潮生面对生活条件变好的村民,看着他们的篮子里放着的或大或小的河豚鱼,看着他们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总是不厌其烦地这样说。“感谢长江的恩赐,好东西不能贪,适当的季节吃,就可以了。其余的,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为主。”他是做个牢房的人,知道活着的可贵,更珍惜食物的来之不易。村民听了有些蔫巴,但绝不是不高兴,他们说好的好的,但你做其他鱼也很地道,比如这几条鲈鱼,请教怎么个做法?
沈潮生一回来,立刻恢复以往河豚鱼大师傅的威望,青杏倒是靠边站了。她笑意盈盈地解释,可以的,可以的,你们等一等。或者,就在锅台边,看他怎么做。如今生活条件变好,左邻右舍的菜篮子也丰富了,时不时的买鱼割肉,包馄饨吃饺子烙烧饼。她觉得,过了大半生,才是真正迎来了好日子——当然,她的心内还有一个疙瘩。槐果也得知她的爹爹沈潮生回到白马渡,一直借口工作忙,迟迟没过江,他们一家子还没有真正团聚啊!
第68章 梦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