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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鹤上扬州:白日行凶[1/2页]

拾罪之痕 叶上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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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和男子坐在槐树下面的长椅上,盯着单元门的出口。
      “只有这一个出口吧?”安歌问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阿成就行了。”男子也问道,“当志愿者这么长时间,您是第一个主动愿意帮忙的,要不要考虑也参加‘薄荷糖?”
      “我爷爷也被骗过一次,我最看不下去骗老人钱的了。”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在骗人,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爷爷,“你们一般都是在外面守一天吗?那还能正常工作吗?”
      “薄荷糖会给我们一些补贴,够吃饭的就行了。”阿成叹了口气,“嗨,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反传销的志愿者,大多数人以前都是干传销的。”
      “哦?你算是改邪归正了?”安歌惊讶地说道。
      “差不多吧,我突然有一天就醒悟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到中层了,我发现他们所说的资本运作根本是在骗人。可是我因为干传销,把亲戚朋友都坑了一遍,和家里人都决裂了。
      “家也回不去,发财梦也破灭了,就在这时,薄荷糖收留了我,我就一直干下去了。”阿成感慨地说道,“这一干就是三四年了。”
      “您的精神真让人敬佩,不过,薄荷糖用劝说的方式,管用吗?”
      “管不管用,先试试再说呗。”阿成挠了挠头,“虽然我干传销时,别人怎么劝我都没有用,但是如果那时候有一个人能清楚地给我分析传销的骗局,兴许我能立刻反应过来,不走错路呢?现在我每劝说成功一个人,都觉得是救了我自己一回,我还是在帮自己啊!”
      “崔大爷如果再出来,你打算怎么劝他?”安歌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崔大爷卷入传销的。
      “他买的养老基金,鼓吹投保3000元,每月都能分红1600元。实际上只有头两个月能拿到分红,那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先给你一点甜头,等你上钩了之后,再把你的钱全都吞光。”
      阿成不愧曾经在传销组织混过,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老人看到投的钱有了回报,就更加信骗子的话了,家里人谁说都不听,往往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投保。
      “而这个时候,他们就会以积分制、会员制等等借口,暂不发放分红,说要累积到一定分数才能领钱。而想快速领钱的方法,一是交更多的钱做会员费,二是把基金产品介绍给别人。”
      这就是所谓的“庞氏骗局”。通俗来讲,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最顶层的人空手套白狼,最底层的人被宰了还帮人数钱呢。传销组织把赚钱的前景吹嘘得天花乱坠,在数学上绕不过弯的人真会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你是怎么发现崔大爷被卷进传销的?薄荷糖应该有很多志愿者吧?”安歌正一步步接近重点。
      “嗨,就是用现在这个笨办法,蹲守呗!亲如一家被查封了,但是他们还在偷偷地开讲座。”
      安歌眼前一亮,“那能带我去看看吗?我今天正好休假,先来一天志愿者实习怎么样?”
      阿成高兴地点点头,“头儿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帮忙,来者不拒!”
      二人又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崔大爷不会出门了才离开。“可能睡午觉了。”阿成说道,“那咱们去上课的地方蹲守吧。”
      路上,安歌偷偷地给谢刑警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发现了情况,稍后回警局再详谈。阿成出了小区,在街边扫码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示意安歌跟上。
      安歌很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初秋的下午,凉爽的风吹动耳畔的长发,天空蓝得像水粉画一样,这让安歌莫名想起学生时代无忧无虑的日子。
      单车穿过几条小巷,路上的人们都在优哉游哉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好像昨天的血案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阿成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安歌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年头有些久远的老破小区,门口连牌子都没有。她下车查看地图软件,电子地图上也没有标注小区的名字,旁边街上的沙县小吃倒标得清清楚楚。
      “这片是以前军队的家属大院,”阿成解释道,“军区管辖,在地图上都不标的。薄荷糖有个志愿者是军人家庭出身,才帮我们发现了这个窝点,他们藏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们是等他们散场,还是能进去看看?”安歌问道,她更想近距离接触,录一些资料。
      “我就不进去了,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最好还是避免正面冲突。”阿成说道,“我就守在那条路上,你可以进去看看。”
      阿成告诉安歌“上课”的具体地点,安歌就一个人走进了昏暗潮湿的楼里。阿成不确定此时是否有人在讲课,安歌暗暗祈祷今天走运就走到底。
      没想到运气女神再次眷顾了她。安歌把口罩戴上,抵挡楼道里四散的灰尘,一口气爬到四楼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隐隐的喧哗声。
      她想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染发喷雾,把有的头发喷成了灰白色,然后揉乱,再戴上墨镜,看起来像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妇女了。她佝偻着腰,敲了敲门,压低了嗓子说道:“听说这里有讲座?”
      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给她开了门,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大妈,您有预约吗?今天都快讲完了!”
      “啊呀,我老糊涂了,记错时间了,这可怎么办呢?咳咳咳……”安歌故意咳嗽,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可找了好久才找到啊,我这老寒腿啊……”
      “要不让大娘先进来坐坐?您先了解一下,一会儿填张资料表,下次您就能准时听了。”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子笑容可掬地说道。
      安歌心里暗暗感叹,服务态度真是好啊,怪不得那么多老人买账。
      于是安歌被领进一个房间,没想到普通的民居被他们重新改造了,主卧和大厅打通,形成了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讲演场所。
      讲课的人满怀激情地大声说道:“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父母恩情如海深,可儿女难得涌泉相报恩。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只能默默和泪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安稳的幸福,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永久的保障?”
      安歌把嘴捂上,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搞传销的忽悠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只见演讲的人越来越激动,配合着冲拳向上的手势,把煽情抬到了最顶峰,“再苦,不要怨政府;再累,不要怨社会。梦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我们能靠自己去改变命运,我们不能放弃,不能轻易认输!
      “今天,你转变了观念,那么你就从今天起,开始拥有新的人生!态度决定一切,也决定了你的命运!还等什么呢?你们了解得还不够清楚吗?只要你投入一点点,你就能赢得未来美好的人生!”
      台下的老人有的默默拭泪,更多的是激动地高喊口号,“今日投入,明日享福!不靠儿女,致富人生!”
      安歌怕引人注目,也跟着挥舞手臂喊了会儿口号。讲课的人又开始重复那套红利的机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安歌的针孔摄像机拍下来了。
      马上就要散场了,安歌在大批人群离开前先溜了出来,但她还是被那个女接待员拦住了,非要她填资料表。
      既然是演戏,就演到底吧。于是安歌瞎编了姓名、地址和电话,就急匆匆地下楼了。
      她走到阿成蹲守的小路,那是散场的人们必经之路,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可能有事先走了啊!安歌凭记忆找到了阿成在分别时站的位置,草丛凌乱不堪,这是有人打斗过的痕迹,不好!
      她在脑海中迅速分析: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出口连着一条人来人往的小吃街,他们不可能拖着阿成从那儿离开,而自己刚才经过的地方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她急忙扒开草丛,绕过大树,摸到了后面的红砖墙,那上面还留着新鲜的剐蹭痕迹。安歌立刻摘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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