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意静待片刻,问:“所以,你两只手上都戴着具有电击效果的戒指,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了是吗?”
辛蕾似笑非笑地道:“我右手的是电击戒指,但左手却不是,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是什么,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虽然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做那种事,但我也要留一手,不是吗?”
袁意笑了笑:“没错,确实如此,你做的很对。”
袁意感觉辛蕾在说出这些话之后,情绪上反而轻松了一些,但,她的这种轻松并不正常,她刚才的嘿嘿直笑,以及握拳时又迅速松开的神经质反应,有种陌生的怪异感在里面,和她自身的精神状态不协调。
从变态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辛蕾的心理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扭曲,达到了变态的程度,若不及时干预治疗,很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不是她自己将自己毁掉,就是她在某次和男人“周旋”的过程中,出现意外失误,被男人毁掉。
若任由这种变态心理持续下去,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除此之外——”辛蕾晃动了一下脖颈,继续道,“我还专门练习了女子防狼术、柔道,以及一些地面锁定技巧,毕竟,武器只是外部道具,想要真正和男人抗衡,还是需要自身强大才行。”
袁意默默点了点头,对这一点,他并未感到惊讶,之前在洗手间里和辛蕾短暂接触的时候,他就曾感觉辛蕾力气很大,并非“柔弱无力”,那时,袁意便已怀疑她有可能练过,只不过没想到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袁意将这些细节全部记录下来,不无赞叹地道:“有了这些之后,你确实无需担心那些男人对你进行反攻击了,不过,当你对他们施加了惩罚后,难道他们不会报复你吗?如果你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过大,他们不会报警吗?”
辛蕾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缓缓摇头道:“不会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报警,他们很清楚这件事的性质是什么,我只需要抓住一点就可以反驳他们,那就是自卫性攻击,而他们,则是想对我图谋不轨。你觉得他们会主动报警吗?警察会偏向他们吗?警察会认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大打出手,是因为想欺负他吗?报警,只会为他们自己增添麻烦。至于报复,我说过了,我练过,而且全身都是武器,不仅手上有,脚上也有,要不然,当我手被控制住,岂不就完了?所以,除非他们想坐牢,否则,对我报复,就是自投罗网,我会让他们付出鲜血的代价,我巴不得他们对我报复呢,那我就可以好好发泄一下了。”
最后这几个字,辛蕾是咬着压根说出来的,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和恨意。
袁意一边观察着辛蕾的状态,一边问:“所以,当你对他们施加了惩罚之后,你的心理就得到了满足,焦虑症的症状就缓解了,是吗?”
辛蕾点了点头:“是的,我对他们打的越狠,满足感就越爽,焦虑状态就缓解的越快,我的正常状态也就会持续的越久。就像昨天晚上,我就很爽,所以今天的状态比较好。但,我也会控制尺度,不会对他们造成特别大的伤害,都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否则,我就要负刑事责任了。当然,我其实是特别想打的再狠一点的,我甚至会经常想——”
“想什么?”
辛蕾一字一句地道:“我经常想拿刀子将那些男人全部捅死!”
“捅死?”
辛蕾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是的。一刀一刀地捅死他们,捅的他们鲜血淋漓,捅的他们肠子都流出来,那种爽感,肯定犹如登上天堂一般逍遥快乐。可,我毕竟不是杀人狂,我很清楚那么做只会葬送我自己,所以,我只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可却从来都不敢、也不能实施,我知道我的心理有点异常,就像你之前说的,可能已经变态了,但我毕竟还没疯,我不想坐牢,更不想死。”
当辛蕾说到一半的时候,袁意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受到了干扰,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辛蕾所描述的场景中,而不是试着去理解她话语背后的含义。
察觉到自己走神之后,他急忙用“均匀悬浮注意”调整状态。
在调整的过程中,异常突然地,他感觉全身传来一阵燥热,后背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
他迅速意识到,刚才在和辛蕾的对话过程中,他已经被“反代入”了,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情况,幸好他即使发现,跳脱了出来。
辛蕾的话中充斥着太多的恨意和扭曲,其中以性别冲突最为激烈,多多少少对袁意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影响。
他抬起手,擦掉额头上浸出的汗水,顺势望向了右侧的墙壁角落,在那里,摆着一把老旧的太师椅,它突兀地摆在那,和房间内的所有装饰都不搭调,显得格格不入。
太师椅上空空荡荡。
袁意朝着太师椅缓缓点了一下头,再回头的时候,面色已经平静如初。
他一边回忆着辛蕾刚才说的话,一边从中提炼出了两个关键信息。
一个是动作:捅。
一个是道具:刀子。
在与病患的对话中,关键的信息往往就隐藏在不经意的细节中,需要诊疗师敏锐且全神贯注地去捕获,稍有走神,关键信息可能就会从指尖溜走。
第四十四章 病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