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问凌，却早已不是文秀心心念念的那个问凌。他是昆仑雪神之后裔，身上有神圣不可侵的雪神血脉，故而生来就是一双如霜雪般的眼睛，可是现在的他睁开眼，那双原本傲气凛然，不染尘埃的双眼已变成烙印着赤红魔纹的魔眼。
就像鲜血染红白霜。
二十年前，林容还未加入秘调局。但她知道问凌这个人，因为问凌的画像被记入了总局的档案，每一届新人入职的时候，都要去上一个月的思想教育课，问凌就是课上经常被老师提起的那位传说中的前辈。而比起别人，林容又对这位活在传说中的前辈更有一些独特的感情，因为问凌和齐远曾是在人魔大战中肩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是患难之交。那次差行契发难，在问凌不管不顾的全力相护下，本就受了重伤的齐远才得以逃脱险境。
齐远时常和和林容说起问凌，说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说问凌当年以死相护，他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能找到对方的下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就算是尸骨未存，也要找到问凌的魂魄散去的痕迹。
因齐远的原因，明明从未见面，问凌在林容心中却也如同故人。
齐远的夙愿并未实现。后来，他也因要护住他的后辈，死在一次任务中。
林容就是他要护住的那个人。
她亲眼见到齐远肉身倒下，魂魄散去。她想，对于他的死，她再无疑问，可他却还留有疑问，她要为他找到答案。
眼前的问凌仍旧留有故人曾提起过的那一头白发，眼里却已不复明净。他那双烙印着邪恶魔纹的红瞳中掠过三人的身影，却充满着魔性的恶意与残暴，而不再是以往的冷然和平静。
随后，在身旁那只庞大蝴蝶翅膀扇动的配合下，电光石火之间，暴风骤起，他的白发飞扬，场景赫然一变，从装修豪华的欧式卧房变为了万里冰封的冰川。他的身影在众人的眼前一闪而过，冰霜如盛气凌人的剑，白雪随一次擦肩蔓延而上，在刹那间就覆盖了众人的眼。
冰霜形成的剑，冰冷的荒凉。冷的无法呼吸。那剑并无实质，不是割在肉体上，无视血肉之躯的阻隔，骨骼蔓延起透顶的凉意，直击灵魂。林容的眼前只有白色，至冷至纯，极致的白色，明明脖子没有被扼住，她却快要窒息了。
问凌前辈的修为已经到如此高深的地步了？她想，自己居然在他这一击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那当初将他擒住的差行契，又是何等功力？差行契之上的父淹，又该是如何高深莫测？她不敢再深想，咬紧牙关，还是先度过眼下的难关要紧。
董攻玉心里也是一惊，他知道眼前的白色荒原是心剑形成的心之相。他也是剑道中人，他将剑使到了极致，人剑合一，方始心剑，可心之相却是要将心剑使到极致，才能达成的高深境界。
这几乎是剑道的尽头了。
他想起在茅山时众人皆说他天赋过人，就连师父也再三承认过他的天赋，说他的天赋甚至胜过自己，可却从没人说他是最出色的那个。
因为问凌曾惊才绝艳。年少时惊鸿一瞥，就惊艳了整个茅山。等问凌踏出山门，又震惊了修道界，让世人为他止步，叹而观止地目睹他的光彩。
想要在剑道上行至如此地步，必须要极强极罕见的天赋。若是没有这样的天赋，就达不到这等入神之境。自己虽然在十八岁那年就已悟出心剑，可这四年过去，却未曾再进一步，恐怕就是天赋所限只能到此。但若是在剑道上止步如此，那就是当真要输这位师兄一筹了。
他不服。他不甘心输给任何人。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董攻玉在这冰天雪地轻笑一声，此处上不承天，下不落地，原本同行的三人也都分隔开来，理应无人知他曾在此处此时这样冷笑过。
却听心头响起清冷女声，那声音和眼前的白一
第101章 心之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