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子站在最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豪不慌张,轻轻地吟唱起一段歌谣来。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有着说不出的曼妙,令人心里悸动不已。这声音明明从她嘴里发出,却又像从天际传来,莫名其妙的不真切。碧若清依稀听到她哼唱道:
“月色如华,华年似水——”
她的那头银发似乎已经与月光融为一体,就连她的眉目,也隐在月色里,产生了一种不可触碰的柔美。碧若清敏感地察觉到整个房间的气息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灵力越来越多地汇集到这里,变得越来越浓厚,和那涌动跳跃的月色一样,填满着空间,也充盈了众人的心。
董攻玉在心里暗道:唔,这还真是强大的力量。他看着荼蘼子,想到神秘的银狐一族拥有这与月光沟通的能力,堪称是十分特别。但也正因为这看似美好浪漫,应该被写进传奇剧本里被人时时意淫的能力,银狐一族总也笼罩着悲伤的气氛。传闻不知真假,但那故事里的不幸虽称不上感人肺腑,但却摄人心魂,惹得人们不得不遐想连篇。月光,这是一个美好又晦涩的意象,弄不好本来就带有求而不得的悲剧气息。似乎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兜兜转转,有意或无意地寻找着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那或许是一个愿望,一幅画,一杯酒,一扇门,一盏灯,一次停顿,一种声音,亦或是一个人。
我的月光是什么呢?董攻玉默默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看向碧若清的背影。她的身姿挺拔,那种挺拔不像是一位美貌惊人的女性应有的。没有丝毫的柔弱与摇曳风情,只是坚决如松柏。纵使董攻玉见过许多美人,其中不乏绝色之姿,有极少数气韵与容貌俱佳者,甚至可以说是举世罕见,但他仍旧为碧若清而惊艳不已。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同意这种说法,但碧若清的美却不一样。她的美不只在皮,甚至也不只在骨,同时更深藏在她灵魂的力量里。她的力量很强大,不低于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强者的男人。她不需要守护,也不需要被人珍藏。她是随性又淡泊的,她也是自由的。虽然他不敢说自己一定了解她,但在他眼里,她不会被任何人拘束,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她的枷锁。
人人都有爱美之心。对于这样的美人,几乎每个人看向面对她时,都或多或少地持有欣赏的态度,有些心术不正之人,则又会生出恶劣的亵渎之心,想要玷污这种美,将无暇的美玉埋入泥潭,任其在泥土里挣扎,被尘埃埋没。董攻玉和这些人都不一样,他对她心怀爱意。他不确定自己的爱意可以维持多久,又究竟算不算得上爱意,但他觉得既然自己想把这种心情称为“爱意”,那它就是爱意了。他对她心动,想拥她入怀。可当他要伸手去触碰她时,却又感觉到迷茫。
他爱上了月光。或者说,他把她当作月光。至于碧若清本人怎么想怎么做,他并不过于在意。他有自知之明,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没关系,所有的爱情都是一厢情愿的。在他看来,所谓的两情相悦,也不过是两个独立的灵魂短暂的交集,两种意见的短暂重合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原本,他只想当一个赏月人。月光之所以美,就美在不可触碰、遥不可及,美在求之不得。若是有朝一日能将月光揽入怀中,那就不美了。他享受这种永远都不能近距离接触的爱情。他想起在南三黑市,因为一个突发事件,他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印在她的头顶。他在喘息,惹得她红了耳尖。她是那么白皙,所以衬得那一点红是多么瞩目,以至于能被他一眼看到。他不知她的心是否乱了,但她的呼吸乱了。
他很快就将她松开。他感到遗憾。他想和这个女人上床,但如果是那样他在下床之后就不会再爱她了。他看到她的红,可是他希
第182章 月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