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仍旧存有可怕的理性。它虽然对碧若清的莲印不屑一顾，认为那不过是她的小手段，对它这样的强者起不到什么作用，却仍旧不肯往前一步迈入陷阱，那会让它觉得麻烦。
她近距离地注视着白龙的龙头，即使是在这等情况危急的情况之下仍旧生出一丝好奇之心。她忽然很想看董攻玉变成龙形的样子，看到他也像白龙一样盘踞在半空之中，用倨傲的目光俯视地面的一切。她虽然明知道白龙和黑龙是镜像对照，那它们除了颜色截然不同以外长得一模一样，可她就是固执地认为，就算仅是外形，董攻玉和白龙也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后悔了吗？”
大战一触即发，董攻玉忽然对碧若清道。
碧若清面不改色地反问：
“后悔什么？”
董攻玉在心里轻叹一声，道：
“后悔你跟我来了这里，后悔你相信我。”
白龙虎视眈眈，碧若清自然不能转头看他。她只是忽而一笑，没有嘲笑他人也无自嘲之意，仿佛只是在无声地表露她事已至此的无奈与释怀。董攻玉忽然明白，不论他隐藏了多少秘密，她却都能看透他，因为她看得一直都是他这个人，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秘音对他道：
“如果这一战过后，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我想带你去若女山上看一看。”
董攻玉想起之前不再被提起的茅山之约，心中有些酸涩。这酸意从他的心头漫出眼眶，头一次，他也有了想落泪的冲动。当初他看着西王母舍身封印心魔时，看着天下苍生在残酷的纷争中命如蝼蚁仍挣扎不休时，他都从未想到过要流泪。他是龙，是神之子，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是强大坚强的存在。他可以战败却没有破绽，更遑论为情所动。西王母陨落后，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独自前行于混沌初开的世间，和如雨后春笋不断涌起的魔族战斗，和那些心术不正修炼邪术妄图后天成魔者博弈。他的龙尾曾席卷过山海大地，上面布满坚硬不可摧的龙鳞。即使失去了龙形，转世为人，他的魂魄中仍旧留有法印，他仍然是不可一世的神之子。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自信能掌控感情。
可如今拜碧若清所赐，他却因为一句不轻不重的甚至算不上约定的约定而心有感触，体会到了情绪失控的感受。
白龙可不管他的情绪有没有失控，它因毫无温度而分外美丽的眼睛中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冷意，这轻微到原本不可察觉的变化却被与它心意相通的董攻玉尽收眼底。
“看样子，你已经发现了。”董攻玉无需用语言，便能将想说的话分享给白龙，“那个你们想得到的宝物就在我身上。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到的。”
下一刻白龙忽然停止了继续进攻的动作，往后一退，就在碧若清狐疑之时，它身旁的白雾如同晦暗的蜘蛛网，编织出了令人惊叹的梦中世界。
第264章 后悔什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