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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卿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执着那破碎的糖人,他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如果不连糖人抓住的话,总感觉他注定会在这个雪夜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拼凑,总是有一块糖人碎片对不齐那道裂痕。
      老虎糖人在雪地里破碎的彻底回不到当初神态,一如这个失去的雪夜。
      心脏处传来的感觉让他不懂,他以前那些灰暗血腥的过去没有这种感觉,濒临死亡时没有,被沈瑶当玩意使唤折磨毒打时没有。
      他以前心中都是是一种恨意,滔天的恨意,毁灭一切的恨意让他从那些灰暗的时光里爬出,靠着恨意才从沈瑶的每次折磨中活下去。
      以前是想着蛰伏在沈府等待机会,也想过怎么折磨沈瑶的手段,每一种都是狠毒毒辣的生不如死,他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沈瑶的死亡。
      可好像从临湖开始他的恨意在悄然消弭,宴会上的相护,满满一杯盏的核桃仁,是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充满骨髓的恨意已然没有那么强烈。
      雪花落在晏卿的发间衣服,而晏卿只是握着那早已破碎拼凑不起来的糖人,不曾伸手拂去落雪。
      死影卫在沈府门前看到身上落满雪的晏卿差点认不出这是他的主人晏卿。
      但想到晏卿吩咐的事,他四处找寻在朱雀楼一处房间内,找寻到一些女子衣物的碎片,还有一个香囊,看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个瑶字,想是与沈瑶有关,便一并带着回来复命。
      “属下四处找寻,在朱雀楼一处房间内找到一些衣服和一个绣着字的香囊,至于要找的人,抱歉,属下无能。”
      死影卫只找到代表的衣物,但看这些东西也知道女子遭遇了什么,现在是生是死都很难评价。
      但还是把衣物和香囊递给了地上蹲着的晏卿。
      听到朱雀楼时,晏卿的瞳孔震动了一下,抬眸去看向死影卫手中的东西。
      青色破碎的衣服碎片,其中还有隐隐的银色刺绣叶子是虞瑶的白日穿着。
      那个香囊绣了一朵白色山茶花,针法生疏勉强辨认出是山茶花的轮廓,山茶花的边边处歪歪扭扭单绣一个瑶字。
      香囊下面的流穗已经被暴力扯落的不剩什么,只有单边打结的流苏可怜巴巴坠着一颗残余的琉璃。
      晏卿的眸子里满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香囊,颤抖的从死影卫的手中接过。
      香囊是虞瑶第一次绣的香囊,说特别丑但是是第一次要留作纪念,而他第一次编织的流穗觉得太过不堪入目早偷偷扔在府中一处角落。
      可那条早不知道扔在哪里的流穗却被虞瑶捡起来和她重要纪念的香囊一起,日日戴在身上。
      刚才死影卫说这是在朱雀楼里发现的,那么那时候在沈歌的朱雀楼里,虞瑶是不是也在。
      那他抱着沈歌从未回头离开朱雀楼的时候,虞瑶是不是也在观看这让人绝望的时刻,是不是期盼着有人也能带她出这朱雀楼。
      雪夜里满身伤痕双眸幽深漆黑出现的虞瑶,那一句似是质问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沈瑶的存在。
      原来她都知道,她看到了。
      他的心中好似被虫子蚕食出一个大洞,疼痛已然感觉不到,只有一片荒凉。
      晏卿紧紧攥住香囊放在荒凉的心口,身体轰然倒在雪地上。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落入他的眉间。
      他明白那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么了,明白那心中绵延不断的疼痛,荒凉一般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悔。

第二十一章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