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很有些探究深浅的意味。
这便是墨池最大的感受。
“母后病了?”元幼祺听罢潘福所言,不禁道。
“前儿不是好了吗,怎么突然又病了?”元幼祺爱母心切,有点儿着急。
“太医可去瞧了?”她又问。
“回禀陛下,太医已经诊过脉了,”潘福道,“不过,太后老人家还是觉得心口不舒服……”
“心口不舒服?”元幼祺边说着,边俯下身去够靴子。
墨池自是没有侍奉她的自觉的,潘福却极有眼色地快速凑了过来,帮元幼祺递过靴子,又服侍着她套好。
“多谢!”元幼祺向他道了一声谢。
毕竟,潘福是侍奉母后的人。
潘福忙称“不敢”,心中却暗自对墨池没有侍奉皇帝的自觉微觉诧异。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续道:“太后老人家这阵子便眠浅,时常说着夜里爱做梦,总是梦到些过去的老人老事儿。”
元幼祺皱着眉,没言语。
墨池却将他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间。
这当儿,元幼祺已经理好了衣衫,又唤梁少安去备快马。
她转回头,拉着墨池的手,柔声道:“宫里有事,朕得赶紧回去瞧瞧。你乖乖在这里,朕还是把少安留给你。”
“陛下且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墨池宽慰她道。
元幼祺自是不舍离去,却也不得不离去的。
而她与墨池的这番对话,听在潘福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潘福心里暗忖着。
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一个女子,和陛下对话的时候,敢自称为“我”?这简直就是大不敬之罪啊!
而且,她显然是知道陛下的身份的。
最最关键的,陛下竟对她很是恩宠的样子……
等等!这个女子,当真是个寻常小姑娘吗?
寿康宫大总管的脑袋里,映出了刚刚见识过的墨池的容貌来。
虽然光线昏暗,但因为自己的到来,屋内点了灯烛,他看墨池的容貌也看了个囫囵。
确是倾城之色。
但那周身的风致气度,怎么瞧着怎么眼熟……
潘福自幼入宫,一双眼睛看过无数的人,也记住过无数的人。乍见墨池的一瞬,他着实被惊了一跳,脑袋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一个早已化作尘土的人的模样来。
怎么可能呢?完全就是两张脸啊!
莫说是有什么血缘了,容貌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啊!
潘福越想越心惊。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他到来之前,那屋中可能是昏暗着没点灯烛的。而陛下和那个女子,显然是刚刚同在榻上……
天子宠幸个把女子,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奇事。纵是养在宫外的,潘福入宫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天家秘闻没听说过?
可这事儿奇就奇在发生在他们这位天子的身上!
想想贵妃娘娘吧,死心塌地地跟了陛下二十年,从潜邸到如今,也只得了一个贵妃的封号,景宁宫的凤榻,一年到头,有几日是热乎的?两只手掌都数得过来吧?
还有后宫的那些女子,有哪一个是真正得了陛下的心意的?将来的结局,还不都是在深宫中孤老一生?
 
第262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