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小巧的木匣,抽开签条,把一颗黑色丸放入口中。
“你吃的药?”马沽名问道。
润秋点着头“嗯哼”了一声。
“可以让我吃一个吗?”马沽名张开了嘴,脸上带着笑意。
润秋并无不妥地回道:“好的。”又从木匣中拿出了一粒药丸,伸着手直接递到了他嘴里。
然而,马沽名只一尝便咋舌难忍,润秋见到他整个嘴角都裂开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马沽名苦笑道:“味道真不可思议,我至今还未尝过如此难咽的药。”
润秋把签条装好,又把木匣放回怀中,用手背轻擦着嘴唇,微笑道:“你以后会习惯的。”
这时堂倌把几碟食送了上来,一一摆放好,正欲离开的时候,马沽名询问道:“你们这里晚上经常放天灯吗?”
“天灯,放的,但不常放。”堂倌被拦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近些天呢?”马沽名想起之前夜里看到的天灯,开始他认定是在赫琏庄园放的,然而今日下山的时候,他仔细重观察了位置,并不见得就是山上放的,如果是山下的居民放天灯也能看到。
堂倌并不回话,而是仔细地打量着马沽名二人,突然问道:“你们二人是从山上下来的?”
马沽名愕然不已,他没想到堂倌为何突然有此一问,饶有兴趣地回道:“你怎么知道的。”
堂倌一听,脸色大变,头也不回了匆匆地下楼而去,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阴间,鬼火的…”
马沽名因堂倌的荒唐举止,只能暂按下打听“粤都教堂惨案”的事宜,与润秋吃食,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陆陆续续已经有人上来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镇上的长居人口,对于外来者都难免疑心,每每都会瞧上几眼。
马沽名不想在坐下去了,起身掏出烟丝,又用一张小小的薄纸卷起,用舌尖蘸上少许唾液,点好烟问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润秋见马沽名已经吃好了问她要不要走,便也停下筷子在衣角捏了一下,跟着下楼而去。然而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润秋从窗外往楼下看,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与酒楼的人发生了争持,无从得知因何事而起。
马沽名结了账,掌柜的便磨去板子上的账目,看了一眼瑞秋,又打量着他,压着声音问道:“你们在山上做什么?”似乎怕对方没听清楚又问了一边。
马沽名一时不解,稀里糊涂地说道:“呀,你说什么?”
“我有看到过你坐车从这里进山,你可不承认,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从山上下来。”掌柜的以为马沽名故意装糊涂,便解释道。
“他们都不下山的吗?”马沽名诧异道。
掌柜见马沽名也是一份不可以思议的表情,说道:“不光没见人下山,上山的人也鲜有,如果不是临村的猎户有偷着上山有看到人,我们都还以为山上已经绝户了。”
“一直都是这样吗?”马沽名半信半疑地问道。当日在休养院已经明确出现了不少外人,就算他们偷偷摸摸地出入庄园,但其他的仆人呢,且不说他们的自由,就说每日吃的东西,总是需要人去采购吧,这完全没有必要特意隐蔽起来。
掌柜想了想说道:“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也就是说是在发生了赫顿小姐失踪之后,新朝更替之际,赫琏为之奉献的大清帝国结束了长达数个世纪的统治,同时他也失去了在这个东方国家的权利。
是什么使罗伯特家族关门闭户,心安理得地如同冬日的秋叶般腐朽在时间的历史长河之中。
掌柜还想从马沽名口中打听关于山上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皆被他搪塞过去了。
“走吧?”马沽名见瑞秋还在关注与人起争执的老妇,便提醒道。
润秋收回目光,好奇地问道:“她脸上是怎么了?”
泥泞的水洼中,破旧的棉絮打湿了,留下了一大片污渍,满头白发的老妇蹒跚地站了起来,一张脸如若筛子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黄豆的坑。
“应该是得过什么病留下的。”马沽名解释道。
润秋看着马沽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然而马沽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出了酒楼,马沽名领着瑞秋去了港口,以为能看到海军,然而等他们去的时候,港口早已经被货船占领了,旌旗熠熠,不断有人装货下货,只在回来的时候途径《威海水师衙门》,旧匾换新,连带名字也改成《求是堂艺局》,敞着门庭,设岗站兵。
兜兜转转,转眼已过未时,马沽名此行下山没有任何收获,时代变迁,很多事已经无从查找,当年赫顿小姐照片中的景象也不可同日而语。
离开城镇,二人行至一片广阔的平地,冻土初化,只几间茅草屋出现在田艮,万物未苏人际不显。
第十章 古怪的房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