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病房里，还会时不时地捏响指骨去警告林无。
林无发出轻蔑地冷笑，却没出言反驳。
顾湛这双手用处很大，至少是能替祝明之动手术的手。
她摸出了烟，舌尖抵在腮鄂上撑着脸颊，简直是副斯文败类的雅痞相。
打火机清脆的响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突兀，顾湛没好气地瞪着林无道：“全天下就你会抽烟，旁人都不会，非要在明之的病房里抽。”
林无置若罔闻地沉沉吸上一口，吐出烟圈来，烟霾飘散在顾湛面前，和她的人一样带着轻蔑的冷意。
“祝明之的耳聋，手术成功率会有多高？”
顾湛挥开烟霾。
林无身后便是柜子，上面摆着蓝色的档案夹，病例林无又不是没有见过，还问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她若真顾忌祝明之，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吞云吐雾，露出副假慈悲的模样做给谁看？
祝明之耳内的伤拖的太久，太重，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加之身体虚弱，根本无法进行手术。顾湛如实答道：“目前盛海的医疗水平帮不到他。”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了音，徐徐在说：“当日我与林家主说过手术宜早不宜缓，林家主忘了是如何回复我的？”
林无的面色有些僵，便听顾湛继续说道：“明之在华济的一切花销走的是秦家的账，手术的事不劳林家主忧心，秦小姐自然会安排下去。”
听到秦堂的名字，林无夹烟的手微微顿住，烟灰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从前秦堂和她抢银楼生意，当下也会与她抢起祝明之。
好似无形的手，把祝明之从她的生活中慢慢地剥离出去。
这种感觉可太糟糕了。
真相一日没查清，祝明之便一日是戴罪在身的人，他凭什么从自己的掌中逃离出去。
只是当下用报仇来牵制祝明之变成了借口，母亲的死因便像一本厚重的书，一页页地被翻开，终有一日会见到答案。
林无的心不可自控地松动开，她似乎已经预见来日三拜九叩在祝明之膝下的情形。
薄唇浅浅地翕张，林无说不出辩驳的话。
床上的小鼓包微微露出个尖，祝明之从被单里伸出小手，慢吞吞地举起来。
蜷起的掌心里是些圆洞的伤口，胳膊皆是颤的，他那双洇着水气的瞳仁怯生生地在转，断断续续地细嗓子颤着声线在说：“手，手，乖的……不吃，不吃……”
林无的眉眼高高挑起。
祝明之怕到她怕什么地步了，害怕被她用舌肉去掐烟，便会乖乖地伸出手来。
这双手从来都是执笔握扇的细嫩，也会被糟蹋到绷直了掌心便会渗出血丝，再也不能收缩自如。
林无沉沉倒吸一口气。
她都做了些什么，祝明之……
今生，不能再握笔啊——！
去取镇定剂的护士在此刻回来，林无挪开了目光，终究是一言未发地离开病房。
顾湛瞧得出林无的怪异，即便保镖不在她身侧，凭借权势，林无有什么不敢做，没能动手，是怕了吧。
怕祝明之不是那个要她恨之入骨的罪人。
第068章 是怕了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