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1190章 渡声·破水[1/2页]

破苍穹问天 沫凡晨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往南走了四日,脚下的路渐渐软了。风里的水汽浓得能拧出水来,不是山涧的清润,是河湾的湿沉,裹着水草的腥气,踩在泥里都陷半寸。吴仙握着念归幡走到一道河湾时,幡尖突然往水里扎——河湾边泊着艘朽木船,船帮裂着缝,缝里长着水藻,船旁立着块半截浸在水里的石碑,碑上“古渡”二字被水蚀得发虚,“渡”字的“氵”旁早溶在水里,只剩个“度”字在碑面浮着,像被水泡胀的纸,轻轻一碰就要化。
     岸边坐着个老渡夫,正用竹篙扒拉碑边的水藻。他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着泥,扒一下,水藻就缠在篙上,露出碑面更斑驳的痕。见吴仙站在岸边,他直起腰喘口气:“后生要过河?别等啦,这渡口早没人来啦。船漏了,碑也快塌了,再过些日子,连‘渡字都怕要让水吞了去。”
     吴仙蹲到碑边,指尖探进水里碰了碰碑面——水凉得刺骨,碑石吸足了潮气,摸上去发黏。念归幡贴着水面晃了晃,幡面映出团模糊的影:是“渡”字的字灵沉在水下,影边绕着水纹,像被水草缠着,动一下都带起串细泡,连“锻”字灵那点红光都透不出,只剩团软乎乎的虚影。他摸出老丈给的铁屑包,往碑边的水里浸了浸——铁屑还留着锻火的暖,刚沾着水就冒了点细汽,水面漾开圈涟漪,碑上的“度”字竟颤了颤,露出点极淡的白痕,像冻在冰里的光。
     “早年可不是这样。”老渡夫把竹篙往船边一靠,“我年轻时撑船,这碑总亮着。那会儿南来北往的人都从这过,上了船就对着碑念‘渡者,载往来,接东西,念得碑面发暖,连船帮上的‘船字都跟着活——人踩着跳板上船时,‘渡字的气能顺着板往人鞋上沾,到了对岸还暖乎乎的。”
     他指了指河对岸:“后来修了桥,钢筋水泥的,车跑上去比船快十倍。人都往桥那边走,渡口就荒了。水一年比一年涨,先淹了跳板,再浸了碑根,最后连船都泊不住——老纸匠去年来过,蹲在碑边看了半晌,说字灵让水困着了,得用‘活土垫,可河湾的泥都是淤的,哪来的活土?”
     吴仙往河湾深处望,岸边堆着些枯芦苇,苇根缠着干泥,泥里还沾着点碎草。他从袖袋里摸出构树籽,往碑根没淹着的土上撒了撒——籽儿落在湿泥里,竟“啵”地钻进土,芽尖顶着泥冒出来,嫩茎往水里探,探到碑面时,水藻竟往两边退了退,露出“度”字的横画,画里凝着点极弱的光,像沉在水底的星。
     “你听。”吴仙忽然按住碑顶。老渡夫停了手,竟听见水下传来“咕嘟”的轻响,是那缠在水草里的字灵动了动,影边的水纹散了点,往构树芽凑了凑。他想起后生给的铁坯,掏出来往碑石上擦了擦——铁坯还留着锻火的热,擦过的地方竟暖了些,水面的细汽更浓了,“度”字的白痕漫开,顺着碑面往下淌,滴在船帮上时,船缝里的水藻竟蔫了蔫。
     “得让它摸着岸气才行。”吴仙捡起根枯芦苇,往岸边的干泥里戳了戳——芦苇杆吸足了土气,他捏着杆往碑边的水里插,杆尖挨着“渡”字的残痕时,泥屑顺着杆往下掉,落在水里竟不沉,像层薄絮裹着碑根,把潮气挡了挡。
     他握着芦苇杆往碑

第1190章 渡声·破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