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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快炖好了。桑宁正往陶罐里装,打算让暗卫送去前线给沈砚和贺斯辰。阿竹跑进来,手里捏着张刚从信鸽身上解下来的字条:“公主!前线的军报!说……说沈侍卫他们守住了松州关的西城门,陛下的大军已经到了关外,明天就能汇合!”
     桑宁的手顿了顿,陶罐里的鸡汤晃出些,烫在指尖,却不觉得疼。她接过字条,上面是贺斯辰的笔迹,只有短短一行:“勿念,待我归来。”
     “太好了!”阿竹看着陶罐里的鸡汤,眼睛亮晶晶的,“等沈侍卫他们打了胜仗回来,我们就炖一大锅,放满满当当的云川山药!”
     桑宁望着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草莓地里,那些挂着露珠的果实红得像玛瑙。她忽然想起贺斯辰说过,等打完仗,就陪她在这里种满山茶花,因为沈砚说,山茶花的花期长,像能开很久的希望。
     “会的。”桑宁把字条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他们都会回来的。”
     砂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着,香气飘出落英殿,穿过宫墙,像一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南楚的安稳,一头系着北境的烽火,系着所有人的等待与期盼。
     安王府的书房里,贺斯年正将一封密信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窗外的禁卫脚步声传来,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被禁足已有半月,府里的侍从换了大半,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联系大周的人。
     “废物!都是废物!”他低吼着,一脚踹翻案上的棋盘,黑白棋子滚了满地,像散了架的阴谋,“沈砚没被构陷,贺斯辰的大军还到了松州,你们让本王怎么翻盘?!”
     角落里的谋士瑟缩着道:“王爷息怒,大周皇帝那边……或许还有后招。”
     “后招?”贺斯年冷笑,从墙上摘下柄宝剑,胡乱挥舞着,剑气劈开案上的书卷,“等他的后招,贺斯辰早就把大周的先锋营灭了!到时候本王就是阶下囚,连抄《礼记》的机会都没有!”
     他忽然停手,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南楚舆图上,松州关的位置被他用墨点了个黑团。“不能等了,”贺斯年的眼底闪过疯狂,“传我的令……不,是传‘贺斯辰的令,让南楚驻守东门的禁军统领今夜三更开城门,就说……沈砚通敌,需紧急调兵平叛。”
     谋士大惊:“王爷!那统领是陛下的心腹,怎么可能……”
     “他会的。”贺斯年的声音发狠,从袖中掏出枚虎符碎片,那是当年前太子留下的,与贺斯辰手中的半枚能勉强合上,“告诉他,持此符者,如见陛下。他若不开门,就是通敌同党!”
     禁卫的脚步声又近了些,贺斯年慌忙将虎符碎片藏进靴底,脸上挤出平静的表情,对着窗外扬声道:“本王在抄《礼记》,别来烦扰!”
     书房内,散落的棋子映着他狰狞的侧脸,像一张张嘲笑的脸——他知道这是孤注一掷,可比起坐以待毙,他宁愿赌上一把,哪怕粉身碎骨。
     夜色渐深,安王府的禁卫换岗时,谁也没注意,一个黑影从书房的密道溜了出去,手里攥着块沾了墨的虎符碎片,像攥着根救命稻草,朝着东门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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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暖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