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去柳叶那儿办理转岗手续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小姑娘,”他有些忐忑地趴在柳叶的桌边,“你跟领导们熟,你悄悄告诉我一声,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那哪能啊,”柳叶饶有兴致地逗他玩,“肯定是你工作干得太好,才被调到总部呀?”
“啊是吗?”李磊愁眉苦脸,“天哪,你这么说,我更怕了。”
柳叶低头在转岗流程表上填写信息,笑嘻嘻地问他:“怕什么?不是好事吗?”
李磊皱起脸来,露出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小姑娘,你还年轻,我可见得多了。你知道我是咋来咱们这儿的吗?”
柳叶瞟了一眼员工登记表上的个人简历:“从……集团调下来的?是哦,在集团不是挺好的,怎么来我们这边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磊苦笑,“简单地说,就是……背了个锅。”
李磊来博信之前,在集团的一个一线生产单位做调度员。
他虽然为人大大咧咧,但工作态度很认真,脚也勤快,每次值班都在车间不断巡查。
因此机器出现问题的那晚,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试着帮忙排除故障没成功,他立刻就去上报领导。
没想到那天晚上领导们有个应酬,当班的分管副总喝多睡了过去,李磊打电话没接通,跑到领导家里去敲门也没敲开,又辗转拜托其他部门联系别的高管,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事儿就给耽误了。
本来或许很快就能解决的问题,弄到机器停机了好几天才重新上线。
流水线式的工厂,机器停机的每一天,造成的损失都是以十万计,这个失误足以断送任何一个领导的仕途。
所以在责任调查中,李磊成了主要责任人,被厂内除名。
他合同尚未到期,集团便找了下属单位博信公司,一纸调令将他塞了进来。
这就是李磊的故事。
这种故事每年,每天,在每个单位都在发生。
不足为奇,却淹没了许许多多的平凡人生。
“推锅给普通员工,好没品!”柳叶愤愤不平地说。
她敲好最后一个章,将单子递还给李磊,一抬眼看到有个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门边。
她吓了一跳,以为吐槽集团领导被人听了去,定睛一看来人是李柏舟,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门一直开着,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李柏舟对上她的目光,没说什么,只抬起手轻敲了两下门。
李磊闻声回头,却不认识李柏舟,没敢贸然开口,先看向柳叶。
“舟总。”柳叶站起身,又给李磊介绍道,“这位是舟总,是我们人事和行政两个部门的分管副总。”
李磊赶快立正问好。李柏舟点了个头,问了问柳叶最近几件事情的进展,问完便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过头,稍显无奈地添了一句:“你放心,跟着李总……不会的。”
柳叶和李磊齐齐愣了一下。
人都在门口消失半天了,李磊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问出了最令他迷惑的问题:
“李总,是谁啊?”
此刻博信公司的主心骨,以雷厉风行、事必躬亲著称的总经理李啸行,正在办公室抬头望着李柏舟发呆。
“不是,你再说一遍,怎么就到了要自罚三杯的程度?”
李柏舟长长叹气:“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劳动仲裁是什么机构,只要收到举报查实,就可以直接划转我们公司账户上的钱进行赔付。”
“不是,我们私下联系赔付不行吗?”李啸行试探地问,“或者哪怕我们多赔点呢?钱是小事,主要这个传出去影响太差……”
“不行,”李柏舟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是司法程序,我们干涉不了。刚才通知已经发过来了,这会儿我们说话的工夫,估计钱都已经走了。”
他看了眼李啸行的脸色,又雪上加霜地添了句:“其实名声也是小事,我是怕听说的人一多,个个都来效仿,那可就成了大新闻。”
李啸行使劲闭上眼,烦躁地用手指簌簌有声地抓了两下头皮。
见他半天没说话,李柏舟放轻了语气,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来领罚。”
李啸行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我罚你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李柏舟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啸行。
李啸行用手掌拂了拂后脑勺,有根头发大概不堪他刚才的□□,从发间落了下来,掉在了桌面的一份文件雪白封面上。
看起来发质还挺好的。
据说头发硬的人心也硬,李柏舟不着边际地想,据说,某些方面的功能也比较厉害。
他猛然干咳一声,及时把自己的思绪从奇怪的地方揪回来。
这次他们会被仲裁,其实也算是自食其果。
博信刚成立那两年,新入职的员工有长达一年的试用期。当时公司资金紧张,社会保险这块监管也不严,有一部分员工在转正前便没有上社保。
后来那批员工里做得久的多多少少给补了一些,也有些人的一直没补,或是已经离职了。
这次是因为当
第 52 章 来者犹可追[1/2页]